「城市速记」第01篇
关键词：海盗、详签、澎湃、好日子、五条人、小确幸
海陆丰，是广东省汕尾市的乳名，西侧和珠三角靠边站，东侧和潮州、揭阳、汕头合称粤东。海陆丰和潮汕地区的关系，有些暧昧。历史上，海陆丰一直归惠州管，并不在正统的“潮州八邑”之列，只是建国初期曾被短暂“过继”给汕头专区。当然，从人口构成和地方文化上来看，海陆丰受潮汕的影响确实更大一些。所以，潮汕人民也乐于把海陆丰看成“胶己人”。
之所以把海陆丰作为第一站，理由有三：一是离我家近，到普宁市区坐车一路向南，大概一个半小时，就进入陆丰市；二是我对海陆丰的彪悍民风有所耳闻，但未曾见识过，想探下究竟；三是因为一支乐队——五条人，用海陆丰方言唱出了很多小人物的故事，很有亲切感。我在海陆丰只停留了三天三夜，有一半时间在路上，大概转了陆丰碣石玄武山，海丰县红宫红场、红色文化街、中山中路和澎湃故居这些点。说实话，如果不是潮汕人，对宗教朝圣和红色文化也不感兴趣的话，海陆丰可能真没有多少旅游吸引力。不过，不妨先听几个故事，也就知道为什么海陆丰这么霸气了。
明代海禁与倭寇之乱
明代受倭寇侵扰地区(图源：百度)
提起海陆丰，就避不开一句如雷贯耳的“Slogan”——天上雷公，地上海陆丰。现在多半被用来“黑”海陆丰的彪悍民风。几十年前更惨，被拿来影射当地猖獗的贩毒走私现象。但实际上，这句话大有来头。
元末明初（14世纪），日本南北朝分裂，战争中失败的封建主外逃，组织武士、商人、浪人到中国和朝鲜沿海地区进行武装走私和抢掠骚扰，积蓄实力。朱元璋为稳固新政权，防患沿海军阀余党与海盗滋扰，下令实施海禁政策，商人和民间私人片板不准下海。自此以后，中日合法贸易被阻断，沿海渔民的生计也没了指望。同时，明朝在军事上，也开始实施卫所制度，大力加强国境边防。碣石卫（陆丰境内）就是当时成立的，管辖5个内所4个千户所，共计1万多卫旗军。
“血统纯正”的倭寇，因为人生地不熟，只敢在辽东一带侵扰，经常撞到海军的枪口上，很快就被歼灭了。反倒是以王直为首“弃商为寇”的海上武装团伙盛极一时，收编了大量日寇和海贼，并且和沿海豪强大户、地方百姓的生意往来颇为密切。在他的威慑下，海贼们不敢行劫，官军们也一度不加刁难。沿海民众更是感恩戴德，主动送货上门，甚至把儿女也献了出去。
明嘉靖帝一向看日本人不顺眼（此前发生的“争贡之乱”中，日本两个使团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大打出手，沿路烧杀掳掠，实在是罪大恶极），忽然收到各地奏章，痛斥王直勾结倭寇在东海为非作歹，龙颜大怒，下旨悬赏万金、生擒王直，并派遣戚继光、俞大猷（yóu）等集结上千艘战船围攻其老窝。王直抵御不及，率部突围，逃往日本。随后在凇浦津重建大本营，并自称“徽王”，武装控制周边三十六岛，组建军舰和朝廷抗衡。
官场里也有明白人。当时的杭州刺史和王直是老乡，深知沿海百姓疾苦以及王直在安定东海局势里的关键作用。一方面持续保持和王直密信往来，劝说他接受朝廷招安。另一方面向朝廷上奏，表明王直并无谋逆之心，而且有心归附。王直也知道当海贼不是长久之策，身后成千上万的弟兄也想早日回家过安生日子。他唯一的诉求是希望朝廷放宽海禁政策，给大伙留条生路。不曾想，王直放下武器上岸没多久，就卷入了官场争斗。杭州刺史明哲保身，只能遵从旨意，将王直以“叛国罪”论处，斩首示众。
王直死后，海上倭寇集团失去管束，不断分裂，大肆报复、侵扰沿海边防。其中，就有一大部分流串到了广东沿海，局势一片混乱。奉命驻守碣石卫的俞大猷、候继高等招抚沿海义军，并发动当地群众修建卫城、扩建玄武寺，在海陆丰交界的大德港全歼倭寇数千余人。嘉靖帝喜获捷报，惊呼“有如春雷贯耳，海丰也。”自此，碣石卫威震天下，后与天津卫、沈阳卫及威海卫合称中国明清四大卫。
嘉靖皇帝驾崩后，隆庆皇帝即位，迅速废止了多年的海禁政策，允许民间私人远赴东西二洋进行合法贸易。史称“隆庆开关”。倭寇之乱，逐渐得以平息。
据史料分析，明代倭寇中实际上有七成以上都是中国人，倭寇的头目则是清一色的中国籍。“被倭寇”和“装倭寇”成分比估计3:7，前者可以向朝廷邀功提赏，后者可以隐藏身份、保护家小。平日里，倭寇主要从事中日走私贸易，基本与民无争，甚至交往密切。只是，统治者眼里容不得沙子，违令者，必诛之。这个历史乱象，虽没有载入正史，但对江浙、福建、台湾、广东、海南的影响还是蛮深远的。汕尾海陆丰、潮州饶平、深圳大鹏、海南三亚基本是从海防卫城发展起来的。
玄武山香客
我到访的碣石镇玄武山元山寺，曾经是粤东海防指挥枢纽，现在因“签诗”灵验而成为人气鼎沸的朝圣祈福目的地。烧香拜佛这件事，全国没几个地方比潮汕更“专业户”。我到访时，恰逢正月十八，玄武山元山寺上千平的朝拜场，满是香烛贡品和跪拜卜卦的香客。那场面，连我这个潮汕人都叹为观止。而十五天前的深夜，听说场面更壮观，超过十万人赶在正月初四诸神落天之前，抢头柱香、烧“纸马凤”、放鞭炮、求“落马签”。
意料之外的还有一个职业：解签先生。元山寺周边几条街的香烛贡品店，基本都提供详签服务。我用计数器算了下，实名具姓的解签先生足足有人。走过店门时，这些神情肃穆的中老年大叔，都很热情地招呼我：“弟啊，解签免？”对于我的运势和困惑，他们都有信心解开，只要80元和10分钟。不过说真的，他们都写得一手好字，有些签注能当字画裱起来。这些景象，真实地触动了我。不管时代怎么变，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从来都不会变，而一切能满足人性需求的商品和服务，宗教甚至武力，都有稳固且庞大的市场。
元山寺第一签“宋太祖登基”签文详解（图源：百度）
革命故事：澎湃和他身后的三个女人
民国初期，海陆丰风云再起，成为兵家必争之地。原因大致有四：一，粤系军阀陈炯明是海丰人，长期割据占领东江一带。年的时候，还帮着孙中山攻打袁世凯，年因为不满，发动叛变，武装围攻总统府，把孙中山逼出了广州城；二，广州是国共两党联姻的策源地，孙中山关于“三民主义”的演说以及提出“建立联合战线”的中共三大都是在广州召开。后来，为讨伐陈炯明，国共两党合力发起了两次东征战役，从广州向东江一带打。三，年正值北伐战争末期，上位没多久的蒋介石突然翻脸，开启“清党”运动，大肆通缉陈独秀、毛泽东、澎湃等共产党人。澎湃当时的主要活动地点还在海陆丰、粤东北一带，后来因形势需要，受命转移至江苏省和上海等地。四，海陆丰广州城距离适中，腹地辽阔，物产丰富，且山势险峻，易守难攻。当地人口众多，深受封建官僚、地主和军阀几股势力剥削，民不聊生，民愤飙升，有利于开展革命动员工作。
当时，在“农民运动大王”澎湃的领导下，海陆丰经由三次武装起义，成功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县级苏维埃政权。为此，牺牲了4万多革命同志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海陆丰被评为全国13块革命根据地之一。历届广东省委书记，都会到此吊唁，关心革命老区社会经济发展。
澎湃看似离我们很远，实际上就是上一届90后，天秤座，浓眉大眼、双眼皮、高鼻梁。年出生在海丰县工商地主家庭，有兄弟姐妹七男四女。澎湃排行老四，母亲是小妾。
澎湃(图源：百度)
11岁那年，澎湃跟着大哥去乡下收租，看见佃农都是皮包骨，交不上田租还可能会被地主活活打死，日子过得那个惨，就把田租给免了。16岁上中学，还没开始长青春痘，爷爷见他老是在外面“惹是生非”，寻思着找个人治治他，就给他包办了婚姻。澎湃反对无效，和98年的富商之女蔡素屏成了亲。一开始两人都有些别扭，看对眼后，就很恩爱了。澎湃看蔡素屏没读过书，就在家教她认字写字。
23岁（年）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时，澎湃参与了日本留学生的五四游行，被日本人打得头破血流，恨得直咬牙。25岁毕业后回到家乡，在军阀陈炯明的眼皮底下，闹起了农民运动。第一把火，先把自家田契给烧了。一些老农被感动得热泪盈眶，更多人躲在背后嘲笑他死去的老子养了个败家子。彭家大哥自此和他决裂，并且强行分了家。
没过多久，澎湃和李老四等人，签了生死状，秘密成立“六人农会”。次年，因深得民心，迅速扩大为海丰县总农会，有了10万会员。在这期间，农会办了平价的农民医药馆，成立了免租金的农会市场，并且和地主斡旋，坚持减租主张。因为表现活跃，当时还没当上主席的毛泽东也亲自给他点赞，并且把海陆丰农民运动列为全国各地学习的标杆。
28岁（年）入党，受命在广州办农民运动讲习所，并组建第一支农民自卫队，给农民配了刀和枪，终于有了自己的力量可以反抗封建压迫。29岁在韶关和海陆丰等地辗转，斗完地主，斗军阀。31岁受命在海陆丰领导武装起义，成功建立了中国第一个红色政权，出台了《没收土地案》等施政纲领，提出了土地分配的新方案。同一年，国民党开始大肆捕杀共产党人，澎湃坚守海陆丰，组织力量，开始和蒋介石斗。
33岁时，澎湃调任江苏省委军委书记，并且当上了中央政治局委员、军委委员、农委书记，负责协助周恩来领导组织南昌起义。起义失败后，继续留在江苏领导革命工作。年8月底，澎湃等人在上海开会时，因白鑫（后来被中共特工击毙）叛变泄密而被捕。在狱中，澎湃遭到严刑审问，双腿都被打断了，也没透露半点秘密。远在广州的蒋介石得知消息，不想夜长梦多，就迅速下了灭口令。中央虽派出解救小组，打算在敌人转移澎湃的关押地时武力劫持，但因为错过时机，没能成功。一个英雄将领，就此陨落，短暂一生，人如其名。
澎湃的老妈周凤，和宋代杨家将佘太君一样，有着淳朴而强烈的爱国情怀。出身贫寒的她，5岁被卖为婢女，17岁时做了大地主的小妾，之后为彭家生下三男两女。澎湃他爸死的早，是她操持着澎家（十几口人），帮澎湃讨了媳妇，供他在日本留学，支助他闹革命。后来把其他几个儿子、儿媳、长孙也相继送上了战场，打完军阀、打日本鬼子，满门七个英烈。熬过被卖、被小妾、骨肉至亲被害、被捕入狱、被毛主席接见、被批斗等大波大浪后，她在岁时寿终正寝。
澎湃生母周凤(图源：百度)
澎湃有过两任夫人。原配夫人蔡素屏，出身当地富商家庭，聪明贤惠漂亮，15岁就嫁进彭家。在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封建迷信中，她顶住了周遭的舆论压力和刻薄眼神，跟着澎湃读书认字，脱掉小鞋，学习社会主义，接济农友战友。30岁时，她不顾父母反对，入了党，带着两个孩子，在老家走街串巷，搞妇女工作。那年冬天，澎湃到广州办讲习所，和革命同志许冰（后来也被出卖，牺牲了）坠入爱河。蔡素屏没哭没闹，她骨子里是自卑的。澎湃是她的偶像，她只想让自己更配得上他。32岁那年，在为澎湃生下第三个儿子后不久，因为叛徒告密，在海丰被捕了，先澎湃一年就义。一个富商千金，为了爱情，放弃优越的生活，忍受住了痛苦，可最后，还是没能躲过动乱时代的恶意啊。
澎湃原配夫人蔡素屏(图源：百度)
我自认为胆子大，但也贪生怕死。让我为革命献身，比较难，除非是“舍我其谁”的境况。我以为，和大多共产主义者一样，澎湃对劳苦大众的同情心和建功立业的政治野心基本上是对半分的。而且，可能也有旧社会男人喜新厌旧的脾性。我不知道的是，澎湃在临死前，会痛恨出卖他的同志吗？面对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不甘，内心是泰然处之，还是汹涌澎湃？对于周老夫人，我则联想到一个场景：漫长的冬夜里，她守着一盆炭火，一遍一遍地数着为国牺牲的七个亲人，反复念叨着：“不要怪阿妈”“不要怪阿嬷”“不要怪世道”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”...在海丰时，我一口气看完了BBC版本的《战争与和平》，被安德烈、皮埃尔和娜塔莎的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，脑补了蔡夫人的形象和心声。在宏大的战争背景下，小人物特别是平凡女子的爱情故事显得更为凄美。
好日子大胆争：乌坎村事件
海陆丰素有农民运动的传统，民风之彪悍威名远扬。年的乌坎村（位于陆丰市东海镇）群众事件闹得沸沸扬扬，海陆丰因此在国际社会中又“火了一把”。事情大概如下：
村两委收受贿赂，瞒着村民“贩卖”土地给房地产开发商。村民因耕地被侵占，加上对换届选举、集体财务等问题不满，多次上访，未获答复，按正规流程申报后“集体游行”，并寻求媒体和各界支援。整个过程中，村民组织表现理智，始终强调对我D的拥护，并明确申明集体诉求。后来，因为长期被围困村中，“部分闹事者”冲击围堵村委会和附近公安边防派出所，砸坏公共财物、私人别墅和集体养猪场，并且和两千名武警对峙，推翻围守警车。与此同时。从世界各地火急火燎赶奔过来的大批记者，也时刻围堵在警戒线周边，把镜头分秒不差地对准新闻现场，像是等待猎物般，暗中期待着猛料的发生。眼看形势就要失去控制，省工作组迅速进驻陆丰，调查情况，经取证、协调，处置了涉嫌犯罪的村两委会干部以及个别闹事者，事态才逐渐平息。
乌坎村横幅（图源：百度）
且不论因果是非、结局好坏，这种敢于抗争、万众一心、理智应对的精神，就足以让人佩服。乌坎村以前是革命红村，现在是社会主义新农村，号称“汕尾第一村”。除了有千吨级码头和国家二类口岸的地利优势以外，乌坎人抱团发展的势头也很猛。外出的村民一起做时装批发，开了几百家门店；留守的村民从事海洋捕捞作业，搞集体企业。生活算是红红火火。
潮汕地区销售最好的香烟品牌有三个，一是“中华”，二是“双喜”，三是“好日子”。乌坎村的故事，道出了一个真理：好日子要自己争，胆要大，不能怂。
五条人：小镇青年出城记
现在的海丰县和全国多数的小城一样，白天生猛、无序、喧闹，夜里温驯、融洽、静谧。和大城市相比，谈不上整洁，说不上慢节奏，有知足的安乐，也有贫劳的疾苦。这一切都被收录进了一支生猛诙谐的民谣乐队“五条人”的专辑里，并且多了一层魔幻现实主义色彩。
五条人“回到海丰音乐会”海报(图源：百度)
五条人，实际上最初只有两个人，80年的阿茂和86年的仁科。4年，经朋友介绍，两个人在广州石牌桥“会师”。阿茂卖打口唱片，仁科卖盗版书籍，避免抢各自的生意，偶尔还要兼职贴广告、当店小二、教弹吉他。一有时间，两人就聚在一起排练，用海丰话创作音乐。
8年，五条人录制了《县城记》的DEMO，然后在广东、福建、湖南各地的酒吧演出。用仁科的话说，就是靠演出赚生活费，买方便面和啤酒，交房租，供录音房，剩下的钱继续录唱片，然后再去演出赚钱。年，《县城记》正式发行，随即获得了数个音乐大奖。五条人也一跃成为内地最受瞩目的民谣组合之一，之后推出的第二张海丰话专辑《一些风景》以及普通话专辑《广东姑娘》《梦幻丽莎发廊》，也依然个性十足，广受好评。年后，他们踏上了全国巡演之路，但每年都会回到海丰（或惠州）办音乐会，一张票只卖60元。
他们的音乐里，有很多生动的故事，比如澎湃弄革命却在上海被捕的故事《澎啊湃》、农村强征土地强拆农房时的惊险对峙《曹操你别怕》，吐槽能量爆棚的进城青年《踏架脚车牵条猪》，蜗居广州城中村的热恋男女《广东姑娘》，从看守所出来的落魄装X青年《道山靓仔》，站了一夜没有生意的发廊小姐《晚上好春天小姐》，一起偷渡去香港的上海混混阿龙和小姐阿凤《龙哥有真爱》、工作三年没赚到钱被老婆嫌弃的打工仔《心肝痛》。这些名不见经转的小人物，平日里根本就不被人注意到，但却在他们的音乐里，成了主角，收获了满满的关切。
作为潮汕人，我把潮汕地区作为游历的第一站和最后一站。但我对潮汕风土人情却不敢多说。因为身处其中，有太多错综复杂的观感。五条人的音乐，在某种程度上，道出了我想说但无法言喻的世相。而且，是通过诙谐幽默、才华横溢、喜闻乐见的民谣形式，将其展现在大众面前。实在是令人佩服。
小确幸：县城夜生活
年，海丰县红宫红场启动创建国家4A级旅游景区，周边广场、街路随后也被改造成红色文化街区。说实话，红黄相间的党旗配色用在沿街建筑外立面改造上，在日夜亮灯后，还是挺好看的。不带重复的红色标语和店家醒目的大甩卖广告，放在一起，毫无违和感。红场前银色的五角星灯串，在“高举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伟大旗帜”以及“全面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”光辉映照下，竟然让我产生“好浪漫”的第一印象。漫步在“西红柿鸡蛋汤”的温柔夜色下，左手拿个奶油鸡蛋仔，右手端杯清热润燥凉茶，晚风习习，十分惬意。红色小城的审美虽然俗了一些，但和平民百姓的小日子却靠得很近。
时下，海丰大街小巷上最流行的夜生活，是珍珠奶茶、奶油鸡蛋仔、炸鸡汉堡、清热凉茶、咖喱鱼蛋和麻辣烫。潮汕人创办的小田豆浆网红连锁店，凭借“深夜的酒，不如凌晨的豆浆”这句文艺范十足的Slogan，也俘获了大批小城青年的欢心。日落后的故事，不是发生在30平的街角小店里，就还在时速30迈的电动车上兜风。
“喂，我们下一站去哪啊？”
“你猜！”
PS:附上海陆丰的一些风景
陆丰市玄武山正门
香客
香烛
朝拜
寺庙一角
姜薯汤
海丰县红场
红宫
红色文化街
刘氏家塾
世界不缺故事，一路采，一路聊。
先聊1年吧，之后再说，哈哈哈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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